一、情势语境推理 话语所处的情势不同,话语的含义就会截然不同。如,例1.A:Can I help you with your case?B:No,thanks.I’m fine.例2.A:How are you?B:I’m fine.两个例子中都含有“I’m fine”。但在例1中,A问:“用不用我帮你拿箱子?”B的回答就应译为“不,谢谢,我自己可以拿动”。例2中,A问:“你好吗?”B的回答应译为“我 很好”。再如:“Coffee,please!”这个简单的祈使句从语用学的角度来看,它的含义完全取决于它所在的语境。如果是在便利店,它要译为“我要 买一杯咖啡”。如果是在饭店里,应译为“我来一杯咖啡”。如果是在说者的家里,这句话就是主人对客人说的话,应译为“请喝咖啡”。 二、口译的语境与语境推理 英国语言学家贝尔认为从源语到译语的过程是一个要经过语用分析器及语用综合器的过滤与分析的认知过程,译者要根据语境和语义表征提供的命题内容和其他语用 信息选择合适的主位结构和语域。口译的语境含有两个彼此不同但又密切相关的两层意思:一是语言内部的上下文关系(context),二是话语与经验世界的 关系,即非上下文关系(situation)。如话语所携带的认知隐含、文化隐含、意图等。本文着重于对后者的研究。英汉两种语言存在很大的差异性,在交 际过程中,话语受到语言环境的制约,要通过语境来确立和传达意义,因此一个单词或语义单位在不同的语境中的含义是不同的。而口译又是一个动态的翻译过程, 它的语境是复杂且不停变化的。说者与受者双方的认知水平、文化差异等都是动态因素。这就要求我们根据不同的语境,进行推理,判断说者要表达的真正意图,并 从受者的认知水平、文化水平及期待的角度出发,选择合适的译语,最终实现口译的语用等效。 三、语用学与口译的结合 近年来语用学被广泛地应用到语言教学、语言习得、跨文化交际学和翻译研究领域。语用翻译理论作为译学中的一种新学说,在近20年取得了很大的发展。可是将 语用学理论应用于口译的研究并不是很多,合作原则是美国语言哲学家格赖斯(1975)在其著名的“Logic and Conversation”中提出的会话含义理论。国外的Htim&Mason的著作论述了口译中的合作原则。廖开洪(1999)将合作原则引进 了口译研究,他认为为了使会话顺利进行,交际双方都必须遵守一条原则,即合作原则。有了这条原则,交际双方的话语就不至于不连贯,因而双方就可以互相配合 达到成功交际的目的。黑玉琴(2003)从关联理论出发研究口译的动态过程。她认为译员要对源语言进行认知推理,选择恰当的语境假设,寻找最佳关联,推断 出说话人的交际意图,并做出最佳的意义选择。其实无论是合作原则还是关联理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强调了对话语的意图的实现,即翻译的效度。 显然口译作为人类在跨文化、跨民族的交往活动中所依赖的一种基本交际工具,译语效度的意义远大于信度。在我看来,为交际者建立合作关系或寻找关联,都要基 于特定的语境推理。口译效度的实现是通过对话语的语境推理来实现的,我们要协调译者与原交际者的认知心理图式、源语与译语之间的社会文化规约及表达上的差 异并最终实现口译的效度。 四、文化语境推理 人类具有使翻译成为可能的生物和文化共性,但这并不意味着翻译的完全或绝对可能性。语言的差异大于共性,而东西方文化差异又使某些话语前提得不到共知。在 口译过程中,要推理双方的文化背景及可能的理解力,将说者的文化隐含转变为听者的文化隐含。如以下例句,王勃说过:“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译为 “Long distance separates no bosom friends”,as Wangbo said.一般的外国人,除非对中国的古代诗歌非常了解,否则,他决不知王勃是何许人。所以通过对听者的认知能力的判断,我们把它改译为“Long distance separates no bosom friends”,as one of our Tang poets said.这个译文传达了说者的表达意图,又不至于使听者造成理解困难。再如:He is all things to all men.此语源于圣经“I’m made all things to all men.”对于英语国家的人来说,这个词是指人很圆滑,老于世故。口译时,我们也可以推理出类似的汉语成语:八面玲珑。另如:“这次大选,你是赞成布什还 是克林顿?”我们知道在英美文化中,人们交谈时很忌讳谈论个人的党派立场和观点,认为这是私事,问这种问题不大合理。通过对文化背景的推理,译员应对这个 句子转译为:From the current general election,who do you think will win,George Bush or Clinton?这样把对观点的询问该为对期待结果的询问,二者的答案是一样的,却避免了尴尬。 五、意图语境推理 说话的人使用同一句话,可能想表达的意图却不相同。列车员在催促乘客快点上车时说“we have a tight schedule”,他的意图是强调结果“时间紧,要晚了”不如译为“我们要晚点了”。如果来访的外国客人提到这句话时,可以推理出他们的意图是“我们的 访问日程/活动很紧张”。如果是在外国教授讲座中用到这句话则可推理出他的意图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有时说者的话语中可能存在信息不完整的现象,译员 需推理说者的意图,并补充缺失的信息。如“Imagine this charming cosmopolitan city is going to be my home in the remaining days of the year.”这句话就是一个信息不完整的句子。它只提到“想象这个迷人的国际大都市就要在年内成为我的家”。通过上下句的推理,我们判断说者想表达一种欢 喜与激动的心情。因此,可以补译为“一想到这个迷人的国际大都市就要在年内成为我的家,我就兴奋不已”。本文从口译的复杂语境入手浅显地讨论了语境分析在口译中的必要性,提出了认知语境推理、文化语境推理、情势语境推理和意图语境推理的概念。在口译实践中, 我们应将这些推理行为和各种翻译方法结合起来,将源语的明示意义和暗含意义通过语境的推理完全复制到译文中,从而实现源语与译语在语用语言和社交语用两个 层面的等值。 六、认知语境推理 口译中的说者与听者来自不同国家,年龄、性别和受教育的程度可能也是不同的,因此双方可能存在着认知差异,即说者与受者的信息不对称。这种信息不对称势必 造成听者在理解上的困难。作为口译员,应该在口译中推理双方的认知水平的差异,推理说者的真正意图从而补充缺失的信息或加以解释,以达到传达话语意图的目 的。许多讲话的人在交际中,往往忽略一些自认为没有必要的信息,诸如常识、风俗等。事实上,口译中的听者可能来自其他地域,他们并不了解这一信息,所以译员在 翻译话语时,为保证听者的理解,有必要考虑交际双方(说者与听者)由于地域而引起的认知差异。如香港凤凰卫视的记者在向前总理朱�基提问时说:“如果说我 在香港打个电话给美国总统克林顿的话,每分钟只要九毛八,但是如果打电话给您的话,每分钟就要九块八毛钱。”这段文字里“您”所在的地点没有给出,是因为 记者是中国人,她认为众所周知中国的总理在北京。可是这次记者招待会是面向全球转播的,对于很多不熟悉中国的听者来说,他们并不知中国的总理在哪里办公。 通过译员推理,听者可能会因存在认知的差异而对此造成理解困难,同时又推理出说者想表达的真正意图不是打电话给某个人而是从香港打电话到北京,因此译员在 译文中补充了这一常识性的信息:“...but if I placed a call to you in Beijing...”再如笔者亲历一位中国政府官员非正式地会见几位第一次来中国的澳大利亚人。他说“欢迎各位到东北来投资。”笔者推理听者对中国的地 理一定不了解,如果直译为“North-east China”对方一定不理解。同时推理“东北”的隐含意义,最终给出这样的译语“the three provinces in North-east China”。此外风俗习惯、文化程度的差异同样可以造成信息的不对称。如“He eats like a horse.”在翻译这句话时,如果直译为“他像马一样吃”会令听者不知所云。在英语国家中,马被用来指能吃的动物。可是译成“像马一样能吃”仍会使听者 疑惑:马很能吃吗?因为在中国能吃的人往往被比喻为猪,所以,我们应口译为“他像猪一样能吃”才符合中国人的认知心理。再如,Imagine a star up to twenty times larger,brighter and hotter than our own sun.Its planet would have to be a very long way from it to be capable of supporting life.“设想一下,一颗恒星比我们的太阳还要大,还要亮,还要热20倍,那么它的行星必须离它很远才能维持生命。”如果这句译文的听者受过中学以上的 教育,听懂它并不费劲。可是如果这句话是小学双语教学课上的老师的一句讲解,那么以上的翻译显然是不足的,因为小学生还没有达到这么高的认知水平。因此有 必要在译文后再加以通俗生动的解释:这样行星上的生命才不会被烤焦了。广州同传设备http://www.hyeetrans.com/ |